南槐枕翠

等待更新头发都等白了,好作品不仅有灵性,还需要时间打磨,就像好饭菜。快餐就那么回事,一眼惊艳,没有第二眼了。所以闲来无事,磨磨性子。

【谭赵】谭萝梦22


     22.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

     千风千水谁为情证
     万咎万辞不做戏言


赵医生老老实实坐着没动,心头颤颤地跳,谭宗明半蹲半跪腻了一会儿,感觉赵医生懒懒的不认真回应,有些无味。松开人,没急着起身,胳肢窝倚着赵医生两条长腿,慢慢揉捏他小臂紧绷的肌肉,一手支着下巴,抿嘴微笑,直直看着对面的眼睛。
怎么形容呢?一脸的抚媚!赵启平心想。

赵医生眼圈黑黑,是掩不住的倦怠。
事实上,在赵医生眼前,谭总那些有意无意的色诱,一向能打动人心,而与谭宗明这种常年周旋于各色人等的江湖老片子眼光相撞,医生压根就不是对手。
一分钟不到,赵医生败下阵来,“嗤”的一声笑,春潮上面,垂眼过去轻轻咬一口谭总,算递了降书顺表,纳贡称臣,略有不甘道,
“吃饭,凉了!”
马马虎虎就结清,不是谭总习惯,宜将剩勇追穷寇,不可沽名学霸王!时间还早,如何辜负了这微风过阵,日下鲜花?死乞白赖地粘上来再吃个半饱,向口里喂山醋板儿,又叼着甜瓜喂,最后还亲口送进去半盏咖啡,方才作罢。
蓝天,白云。
松林,草屋。
石溪,小兔。
有谁在乎这两个黏糊在一起的人类? 随便他们怎么腻歪,全无异议。
赵启平心中坦荡,谭宗明…好像也一样。
吃过饭,谭宗明前前后后细细打扫一遍,收拾了背包,看时间有余,劝赵医生回帐篷里,再睡半小时。
赵启平断然拒绝,喝杯咖啡,赶走倦意,收了帐篷睡袋,一股脑还装进自己背包。
收拾利索,抱起小兔子,捋着毛,笑道,
“走吧,小乖,送你回家。”
谭宗明漫不经心飘一眼:“不带回去玩吗?”
赵启平淡淡道,“别了,小动物落外科医生手里,能有什么好下场!”
谭宗明心里一动,没再说话。
赵启平接着道,
“野生白兔啊,自然生存很凶险的,还是送窝里去吧,趁小儿,还有老兔子护着。”
谭宗明愣了一会儿,道,“那咱们顺其自然吧!”

营地离滟水顶子很近了,沿着溪水向上,溪流变得又细又浅,跳过碎石,发出细细铃叮的响声,走过去,不需要再穿那两双半湿不干旧鞋。
一路野花盈径,杂树遮菲,行了半个多小时,前面一道三四米高的断崖堵住了去路。崖石细缝中,几缕细泉涌泻而出,汩汩清滢,溪水尽头是也。
断崖两旁林深草盛,石壁上附着藤萝植物,蜿蜒翠绿,萝叶间,开着细碎小花儿,藤蔓上结许多圆润青绿小果,手指肚大小,玲珑碧透,十分可爱。
赵启平心生欢喜,好一幅碧泉彩染的幽然画卷!

谭宗明不紧不慢走上前去,伸手摘下一颗果子,塞进嘴里,咔嚓咬碎。
赵医生瞪大眼睛喊了一声:
“不许吃!”
可惜晚了,眼睁睁瞧着骄傲的谭总弯腰“噗…”地一声把咬碎的果子吐出来,
“啊…呸呸呸呸呸…”吐个不停,大喊又麻又涩,可能中毒!
一大早就从赵医生口里获取高级滋养的精英舌头,木张了!
赵启平慌忙过去捋毛拍背,怨道,
“大哥,你什么都敢吃啊!有毒没毒啊?你认识吗?这东西!”
谭宗明掬了几捧泉水漱口,直着舌头回答,“为毒吧?这不是藤…藤饺?可能就是为熟,生的不好吃!”
说着直起腰,抹了一下嘴上的水珠,反手搭上赵医生肩头,谄笑,
“也许还是有点毒,舌头中毒,木了,赵医生赐点解药救人?”
话音未落,吐着舌尖儿,凉凉的贴过来讨要,赵医生赫赫赫地赏了几口,推开他,指着不远处的藤梯道,
“中毒不深,自己能爬上去!”

藤梯也是就地取材,活藤编织,连接崖顶,谭宗明用力拉了拉,够结实,便一步一步稳稳爬上去,赵启平小心跟在后面。
上了崖顶,迎面一阵凉爽的天风浩荡,极目楚天,原来崖顶就是山顶。
大山好像被磨平了尖儿,山顶竟是宽阔平整一大块崖石草地,纵眼望去,四面尽是山丸细浪,云岭逶迤,皆在脚下。
赵启平脱下背包,展臂迎风跑几步,开怀大笑,庆祝登顶。谭宗明旁边煞是羡慕羡慕,非常想跟上,抱住腻一会儿,犹豫两秒,放弃。
不谦虚地说,登这个顶,没那么兴奋,但很高兴,心底荡漾着少有的安适和愉悦。
赵启平吹着天风,在山顶绕圈,远眺苍山叠翠,云烟浩渺,好一阵怡神惬意。
身后传来传来谭总轻松呼叫,“赵医生过来!”
回头一看,谭宗明站在平顶中间处,一口井边。
一口井?这样的山顶竟然还有一口水井?赵启平好奇跑过去,可真是一口青石古井。

井口由青石垒砌,水位很高,水面离井口,也就二三米,照得见天光潋滟,井底黑乎乎深不可测。一条胳膊粗的铁链从井口边的井壁里伸出来,垂进水里。
赵启平趴在井沿向下探,看见谭总的大脸笑成一朵儿,也在看他,井底的两个人,同时开口说话。
“为什么井里栓铁链子?”赵启平问。
“小心点,头都扎井里去了!”谭总揪住脖领子。
谭宗明把赵医生拉到井边坐下,赵启平到底没忍住,伸手拉那铁链子,极沉,运了半天气,只是晃了晃,没提起来,看来铁链不短,井底极深了。。
谭总笑道,“这叫“困龙锁,有讲究的,有年头儿的东西,你可拎不动。”
边说边打开背包,掏出绳索,系上水壶,顺到井底,一抖绳子,水壶倒扣沉入水中,灌满井水,慢慢提上来。
熟练的手法,看的赵医生有些恍惚,如此亲切,仿佛哪里见过。
谭宗明十分痴迷这个古井,井水打上来,洗手洗脸,又煮茶,喝了赞口不绝,说这水好,甜,润,还要灌一壶,打包回家。
赵启平乐着问,井水从石壁里渗出去的,不就是溪水?昨天享用过的啦!
谭宗明不争辩,抱着井口,摸着井沿儿,好像在抱赵医生似的爱不释手,抬头也问,这不是个字吧?
赵启平趴过去,辨认半天,井壁有几道凹痕,伸出手指摸,好像是个“火”字,一个井还能叫个带“火”的名字可怪了!
只是何必纠结?再喜欢,一口井还呢搬家去收藏吗?赵医生没啥兴趣,他更喜欢享受苍岩云岭,天风浩荡!
谭宗明倚着井沿儿,啜着茶,懒懒发呆,赵医生兴奋过劲,找一块平整大石头,躺下嗮太阳,小睡一觉。谭总一见有机可乘,立马来神儿,丢了茶,弃了井,挨过来,老夫聊发少年狂,左掐腰,右掀裳,花言巧语,无耻撩闲忙。不占便宜不罢休,逼着人叫哥。没骚扰几下,便被一手推开,转身不理,总算称了意,才美滋滋起身四处拍照。

直升飞机呼隆隆从石崖下面爬上来,螺旋桨舞者花儿,落在山顶上。
赵启平一骨碌爬起,又酷又帅的杜教练,一手一个大玻璃罐子走过来。谭宗明一面打水一面笑道,
“这个水煮茶最得益,带两罐子回去孝敬爹娘。”
赵医生揉着眼睛无语,收拾收拾回程。
飞了半个来小时,在另一块场地接上另一群男女,一飞机人,除了谭总,残花败柳无一例外。

落地以后,谭宗明押着赵启平在俱乐部餐厅吃了晚饭,还是由似笑非笑看不出表情的杜教练开车送两人回城。谭总坐副驾驶,赵医生在后座呼呼大睡。 直到小区门口,才被谭宗明摇醒,杜教练不知所踪,谭宗明已经停好车,背着赵启平的背包,把人揪起来。

天也黑透了。

赵启平一下车,迎面扑来城市的热气,舒展一下身体,皮肤慢慢渗出汗来,抬头看谭总,谭宗明抿嘴笑。

不行!

赵医生摇头。

露牙笑。

明天上班,回家要好好休息。

收起笑容,蹙眉,低头,真走不动了。

……

投降。

赵医生前脚进屋,谭宗明紧跟后面,“砰”地关上房门,“扑通”背包落地,魔鬼的双手从后面伸上来,一把抱住,赵医生不妨,一个脚软,俩人一起滚在地板上。

魔鬼原形毕露,没有蜜语温情。只想食品骨吸髓。

赵医生挣扎着,想爬上沙发,谭宗明已经扯掉他的皮带,抓回来按在地板上撕咬,忍了一天了,不忍了!


$$$$$$$$$$$$$$$$$$$$22

赵启平一步一步走向深渊,他自甘堕落,万劫不复。
难抑颤抖的声音,在谭宗明耳边纠缠,他喜欢这个人,对他一见钟情,霓虹夜下看过一眼,就沉沦在他的泥沼里,拔不出来。绞尽脑汁地想他,肝肠寸断地想,飞蛾扑火地想!
现在,终于,他抱住了!这个人,在他眼前,在他手里,在他怀里,如梦里一般!
不想醒,不想结束,不想松手,他贪。他想要一切,哪怕拼尽所有尊严,哪怕只有一次,一刻,一息。只要是他,什么都行!

那样细碎颤抖的乞求,那种沉溺性感的磁音,在谭宗明耳边却似一声声霹雳炸响,顷刻惊醒。
谭宗明一把攥住赵启平的手腕,举在眼前,向后撤身,微微眯眼看清楚手里的东西。
顿了一下,幡然醒悟,盯着他阴阴道,
“你在引诱我?”
赵启平心里一沉,随即便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,半咬着嘴唇,也盯着谭宗明的眼睛,低声道,
“要不要…”
谭宗明眼中腾起火焰,使力一推,将人掼在冰冷的白瓷墙上,
恶狠狠道:“你哪里学来的这个狂浪样儿!”
赵启平没防他使了这么大力气,后脑勺砰一声撞墙上,赵少爷顿时脑子“嗡嗡”乱响,眼冒金星。长这么大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,他一向自恃而骄,从来只有他甩人家的份儿,哪有人家推了他的理?欺负小姑娘家常便饭,欺负小伙子时候也有,个子高,动拳头打架也多占便宜!今天,这是遭了轮回报应了吗?
赵启平挣了挣,挺直了身子,想要发作,却见谭宗明红着眼睛,狠狠瞪着他,不由的缩了一下,忍着疼邪魅一笑道,
“哥…不要,你一定会后悔!”
垂眼看谭宗明腿/间正在竖起的恶魔,咧了咧嘴,扭头“嗤”了一声。谭宗明气怔,抬手就是一巴掌,手抡在空中后了悔,落下时,拐弯改成掐住赵启平脖子。
谭宗明是温润君子,三十多年的自持自爱,淡定平和,三十多年修为瞬间荡然无存!
谭宗明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!

后悔?后悔什么?后悔从此失去此人?这个聪明,勤奋,好看,贴心的人?对,是贴心。不仅贴心还很信任,甚至依赖。不然他怎么会和他一起喝酒?还喝的酩酊大醉?是他把他从自困的樊笼里释放出来,陪他工作,陪他吃饭,陪他一醉方休。喝醉了答应从此以后,一起挣钱发财,一起吃喝找乐子寻开心!寻的就是这个吗?荒唐!丸子离开了,安迪,罢罢罢,不提安迪,他谭宗明又不是孤家寡人,谁没有个三朋四旧的,怎么非得看见他赵启平才舒服?才得劲儿?谁离开谁,地球就转不动了,天就晴不了了?!

谭宗明抓着人,滞了一会儿,什么也说不出,松开手,转身就走。

身后传来赵启平粗重的喘息,不知是给吓得还是憋的,在静夜里格外清晰,
“要了,你会更后悔!”
谭宗明心里咯噔一下,猛然回头,赵启平湿淋淋的靠在墙上,仰着头,闭着眼睛。
不要,你只是失去了我,要了,你将失去你自己!你一定会后悔!

青白的脸,脖颈优美的曲线连着精致的琵琶骨,结实的胴体饱含弹性与力量。
如果附上去,必须狠狠地咬,狠狠地捏,他才会痛,才会叫,才会得到想要的愉悦!妙不可方的快意!前所未有的舒放! 

如何会有这样的卑劣想法?这样的无耻欲望?
是魔鬼的欲望,还是自己欲望?抑或是丢失多年,又捏回手中,且稍纵即逝的真实欲望?

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谭宗明?

谭宗明向前一步,问,“你说什么?”
赵启平双手捂着脸,抹掉脸上的水珠,叹息,
“都是命!哥,命里送你的,喜欢,你就拿去,不喜欢…不怨你!”
都是命,命运把你送到我眼前,你留下,我就盛开,你走了,我便枯萎。
洗衣机“叮”的一声,速洗结束。
赵启平挺直的身体,凉了下来,谭宗明宽大的身躯挡在前面,他动不了,也不敢去推开他,无能为力,任凭处置。他看着他的眼睛,等待宣判,谭宗明神情明暗不定。
聚也是命,散也是命,天下谁人抗得住命?!

终于谭宗明眼光落下,低头慢慢咬住赵启平美丽的锁骨。
进也是错,退又不甘,不能随心随性,那便随欲随命吧!
这一口,用了好大的力气,他想把它咬穿! 穿了琵琶骨,这缕阳光就哪也跑不了了!
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。
谭宗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声压抑的痛呼,热血渐渐充满全身。

恶魔渐渐唤醒,所有疯狂的,无情的,困厄的命,来吧!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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