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槐枕翠

等待更新头发都等白了,好作品不仅有灵性,还需要时间打磨,就像好饭菜。快餐就那么回事,一眼惊艳,没有第二眼了。所以闲来无事,磨磨性子。

【谭赵】檀萝梦11

      11.~半边风雨半边晴~

    才会相思,便害相思,晓阑徨拥芳草夜

    生香解语,好梦留人,阆深忍舍良月天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 赵启平抓狂。笔记本“嘭”地一声合上,扔一边儿去,整个人重新缩回被窝里。

        郁闷!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!受不了这刺激!我特么是这样的人吗?!谭宗明是这样的人吗?显然不是!谭宗明是男人,是高山云瓴,余韵悠长的男人!体贴,温暖。绝对不是个变态,也绝对不是个玻璃。赵启平,更不是!赵启平英俊潇洒,阳光帅气!
        可是,不是玻璃,怎么会如此渴望,渴望的是谭宗明,渴望的是一个男人?这特么不科学!
      也许,只是渴望谭宗明。渴望他含着温柔的眼睛,含着温度的笑容。他的…嘴唇含着什么?他…抚在那女人肩上的手……。赵启平不由自主抬起手,用手指肚,按了一会儿自己的双唇。两手抱住自己的肩臂,两只臂膀,麻酥酥的渴望被人拥紧。没有别的,就是渴望拥有谭宗明的一切!
      他辗转反侧,坐起来,躺下去,横着,竖着,折腾到了天亮,不但没睡着,大脑反倒更亢奋。
       不想了,不想了!看着窗外微微发白的天空,他甩着脑袋,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,算了,还是先把业绩搞上去再说吧!生意做起来,做好了,有了资本,才有资格说话。不要像爸爸,太懦弱,做不成事。凡事都捏在妈的手里,听她呼来喝去,脚软的虾似的。
       自从他在大二,被迫调整专业,从医学院发配到工商管理学院,他爸就被他妈赶到车库里,和金针菇,牛肉干一起睡。这些年,妈妈的生意越做越顺手,性子却越来越刁横,爸爸也就越来越瑟缩。稍不顺心,就是一顿唇刀舌剑,劈头盖脸砍下来,没有还嘴之力,只能乖乖就范。自己仗着母亲溺爱,胡作非为惯了,不务正业,恣意挥霍,喝酒打架泡小姑娘,这些滥事,无休止地挑战她的神经,已经让她受够了!若是再知道了谭宗明,那就是广岛核爆了!自己不知死活的继续作,肯定没有好下场!

       有了资本就不一样了,有了钱,腰杆就硬,经济独立,他妈就管不了他!大不了搬出去,自己挑门过日子,不看他们俩的难受样儿!

        有握在自己手里的实力,谭宗明就不能鄙视他,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,必定看不起软蛋!别管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,不为人知的背景,自己现在这副德行,不可能和他平起平坐。和他交往,就算只做他的朋友,都必须提高自己,不可以在他面前脚软,这是底线。
       想到这里,赵启平红着两只眼睛爬起来,找出销售清单,核对账目,盘算今天的工作。心悦这边,还有两个业务员,已经谈好的,把数目清单传过来了,下午送货。上午闲着就出去调查市场。暂且把千思万想,都团吧团吧塞在心底。这些天,他也只找到了努力工作,这个唯一的办法,能够稍微缓解思念谭宗明的焦虑,用这个方式分神,不至于业火焚心,逼疯了自己。
    

       谭宗明的抓狂,从来都是静水深流,不形于色。谭宗曦虽然回家吃饭了,但明显的是在抗议抵制独裁。恹恹的窝在自己屋里,不出来。往常周末,兄妹俩都是一起在厨房忙活,谭宗明主勺,谭宗曦围着他转,叽叽嘎嘎汇报一周的事,时不时的还得讨论讨论。
       今天,谭宗明忙里忙外做了六道菜,荤的素的补的,摆了一桌子,喊了八声吃饭了,粉丸子才懒洋洋的从她房间里出来,一屁股坐下,操起筷子就吃,别说赞美,连句谢谢都没给。
       谭宗明看着她吃,大人都喜欢看孩子吃饭,吃的越欢实越高兴。可是,粉丸子挑挑捡捡,不好好吃,也没话儿说。谭宗明淡定不了了,心里翻了调料瓶子,压了半晌,才问:
      “今天你是怎么回事,不舒服?”
      “哥,”谭宗曦憋不住了,放下筷子,看了一会谭宗明的脸色,低下头,道:,
      “我要说话,你别不乐意,”谭宗曦在哥哥面前,一向直来直去,不需要掩饰任何情绪。
       “再过两个月,我就离开家,离开你了。以后,成年累月的,谁来陪你吃饭?”

       她垂下眼皮,一颗泪珠挂在睫毛上:“我知道你喜欢安迪姐,你怕什么?有那么难?”
       “如果你有一个温暖的家,有人天天陪你,不再睡阁楼,我得多放心。你为了我,失去太多,还要再搭上什么,才能结束?”
       谭宗明沉默。
       十五岁时,他申请去美国读中学时,母亲怀孕,得了妊高症,在医院住了五个月,千方百计保住了母女性命,为此谭宗明放弃出国。五年以后,二十岁的谭宗明申请读美国大学的硕士学位,因为母亲去世,彻底放弃留学梦。以后的日子,谭宗曦忘不了,哥哥为了她放弃了太多机遇,包括感情。现在,是时候,把失去的重新找回来!至少应该把感情,送到他面前。好让他在她离开以后,不再形单影只。
       谭宗曦很着急,急着给她哥哥,找一个归宿,但她没有什么经验,也没有办法,在着两个“人精”面前,不知道该做什么。她明白,她哥哥,有经验,有办法,也知道该怎么做,可是他,不着急。
       谭宗明看着妹妹,心里又翻五味瓶子,伸手抹掉粉丸子眼角的泪珠儿,勉强笑一下道,“你别替我着急,好好学习工作,我和安迪恐怕不行!不过我听你的话,今年就努力,认认真真的,找一个能过日子的人陪我,你看行吗?”

       谭宗曦松了一口气,没想到,这么快就得到了一个正面肯定的回答。看来,哥哥心里有数,只是乏于表达。这个表态,是自己闹了一个星期,逼出来的。于是赏赐了一个带泪珠儿的微笑。

      “还是安迪最好!”      
       当然安迪最好,长这么大,所有谭宗明解决不了的,插不上手的事,都是安迪搞定的。
       “嗯,是的,我知道。”谭宗明苦笑:“只是安迪,我可能承担不了。不过,我保证,尽快把自己解决掉,争取给咱们谭家,添丁进口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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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谭宗明收起电话,就有些后悔。他不是个盲目决策的人,也几乎不做优柔寡断的事。这一次,他低头沉思,真的需要这么做吗?是不是太过冲动不计成本?想要达成的目标和运用手段实在不成正比。无论如何,做这样低级无脑事的不应该是自己!也就这一次!是非成败先不管,任性一回又如何?!操作风险还是可控的,大不了自己再花时间,上心思周旋去。
       他只顾低头盯着贵妃椅,心中盘算自己这记乌龙,会在哪些方面,产生不利影响,该如何补救,手段措施说辞,预演一遍。没有注意到,赵启平不声不响的来到他身后,抱着胳膊,倚着书柜,好奇地看他发呆。忍不住开口问:
      “怎么样?谭总,是件好东西吗?”
       谭宗明被突然一问,吓一跳,扭头对上一张明媚的笑脸。心脏仿佛被划过一下,刚才的担忧,瞬间抛去九霄云外!纠结的风控,风一样无影无踪。
       原来他以为自己在欣赏这件仿古家具。老实说,这一件的品质,连进他小宅的资格都需要考虑,但摆在赵医生的窗下,偏就让人心生旖旎,引来无限遐思。

       他拢一拢荡漾的心神,点头微笑:
       “的确是件好东西!真材实料,工艺考究,样式高雅大方。”说着他又扫一眼书房:

      “这个绣垫方枕,还是宜贡坊手工,价值不菲啊?”
       赵启平得意的咬了一下嘴唇,道:
       “谭总果然是内行哈!哎,就这两样,我上半年基本破产了!其实这东西和我家也不搭,我是鬼迷心窍,对上眼就丧失理智,这才刚搬到家两天。”
       “这就叫合眼缘!古典家具门道多,我浅尝辄止,不是行家。不过,我有内行的朋友,有时间,找来一起切磋切磋。”

       谭宗明说着飘他一眼,心道:
       也合我的眼缘!不,是更合我心意儿!真好似个福地洞天的窝儿,只凭这花气袭人,睡眠一定好的不得了!

       这极品的小蓝西服,这芬谷迷芳的合欢花,这缠绵悱恻的贵妃椅……焉有不霸不占之理?常言道,量小非君子 ,无毒……,不占,不是男人!不起意,就不是人!哎,怎不叫人英雄气短!
       谭宗明心里面波浪滔天,脸上春风荡漾,嘴里却拐了个弯儿,笑着把话题带跑,必须把注意力转移开,才能收住春潮涌动的血脉。
       “怎么还叫上谭总了,你怎么知道,我就不是个副的呢?”
       赵启平呵呵:“副的怎么啦?就算是个副的,也不能顺嘴随便往外带呀!我还是个副的呢,哪个小护士敢喊赵副主任?哈哈哈哈…”
       叫他谭总,本来就带玩笑的成分。赵启平对谭宗明认知有限,但相处舒适融洽,自带滤镜,莫名其妙的好感。谭宗明进门之前,特意突出了与安迪比较亲近的关系,并坦荡求收留,继续叫谭先生,显得生分,叫谭兄,好像还没那么熟。赵启平也听见安迪叫他老谭,但深觉此人骄傲端重,还大自己个七八岁,万不可造次,先失了礼,脱口而出了一句“谭总”,没想到,对方倒认了真,一本正经的回复。看来是叫到心坎儿上去了。
       两个人相视而笑,心有灵犀。回到起居室,东拉西扯说笑。
       赵医生 开始削苹果,外科医生的手,细长灵动,看的谭总神思缥缈。吃着苹果,由衷赞美,赵医生真是勤奋好学。赵医生感叹一声,这不还是强迫症闹的吗!总听人赵主任长,赵主任短的,心里过意不去,不想法儿把这“副”字擦掉, 自然兵不卸甲,马不卸鞍。说着还伸出手指,横在谭宗明眼前,诺,还差这么高,赫赫赫赫……
       看着赵医生的得意劲儿,谭宗明心中软软糯糯,眼里波光粼粼,忙转移视线掩饰。赵医生还大大方方下医嘱,明天的检查要空腹,今晚十点之后,不可以进食进水,现在吃个水果,睡前喝杯热牛奶,还是要好好休息。
       谭宗明睡眠不佳,赵医生心甘情愿让出自己的大床。谭宗明看出赵医生有小洁癖,不肯睡他的床,睡书房小床就好,闻着窗外花香,更解郁安神。赵医生哪肯慢怠他,早替他摆好寝具,说可以开着门,通风畅透,让香气飘过去也一样。他家楼层,正对着芙蓉树的树冠,每年夏天,香飘一季,最是安神助眠。今晚你必须早点睡,明天早早送你去医院。我还有点草稿,开个小夜车赶出来。
       谭宗明客随主便,乖乖听话。对着茶几上一白一黑两个杯液体,只说了一句,赵医生少喝咖啡,也早点睡。提着自己的笔记本,回屋准备睡觉。

       听着赵医生在书房悉悉索索的动静,打开自己的笔记本,检查了“东盛”和“晟煊”的官网首页,已经看不到自己的任何图片信息,重要信息也大半删除,看来,信息部的老严效率不错,做的也稳重柔和,回去好好表扬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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